韶华偏安

念去去,千里烟波

【叶乐/喻黄】 花好月圆 十七

※  叶乐/喻黄  




※  民国paro,时间线有微妙的bug,请乡亲们多提意见多聊天




※  五一写不完了,但是他真的快完了,真的……在大纲里看起来快完了……




※  感谢大家对叶乐本的支持,合志和花火少量余本会在几天后上架




 


 



   
   


 



                                    九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广州城里现当时仍是一派富贵堂皇模样,街上随处可见抗日标语,字迹尚新,传单沾了泥污被践在地上。


眼见的都是好的,光鲜亮丽烂都烂在里头,不戳露不出里边溃烂脓疮,黄少天记性好,自己开着车径直往广州站去,一干人等被这回马枪杀得心惊肉跳,全然不知该拿出何等态度来接这一尊神佛。


他脾气也不好,和早上来的那副态度判若两人,大有张佳乐不在全是自己做主模样,一应账册都要拿过来却又不肯仔细看,翻捡两册颠在手里,朱专员一颗心也就随着那红皮簿子上下翻飞,半点不肯落到实处。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黄少天随手一丢,账册散了架子跌在地毯上,他毫不在意,坐的也不老实,笑的露出个虎牙来,“军统查中统是吧,谁不知道谁那点花花肠子,我这么说你听不听得懂?”


朱专员一颗脑袋秃了半边,此刻汗流浃背站在边上,半弓着腰,于是愈发显得一颗脑袋分外惹人生厌,而几个会计正在后边算盘打得飞快,核出最新一月账目。


“弟兄们都是按规矩来的。”朱专员干笑两声,掏出一张手绢来擦汗,挤出个谄媚笑容来,“有来有往,白纸黑字的……”


黄少天咔哒一声解了枪械保险,朱专员剩下的半句话就全都吞回肚子里,惊慌失措抬起头来。


“我看不懂。”黄少天漫不经心转着枪比着人,唇边还带着笑,“怎么着,非得明说啊?你看你这笨的,查中统,明不明白?给我拿点什么谁能直接看懂的玩意。”他踢了一脚散落在地上的账册,“和喻处长有点关系的那种,这回明白了吗?”


朱专员瞠目结舌的抬起头来,黄少天并不给个正脸,转身就走,“呆的憋闷,晚上再回来看着,手脚都快点啊。”


 


街上行人神色匆匆,有学生站在大太阳底下发派传单,黄少天手里也被塞了两张,墨色尚新,在掌心里蹭出一道黑灰痕迹来,上边印着抗日救亡誓死保卫广州字样,还留了敢死队报名方式,他站定了看完,要走时却又被塞了一张。


塞过来的是个半大小子,十五六光景,眼睛很亮,笑起来还带着点孩子气狡黠顽皮,穿一身规规矩矩学生制服,对着他灿然一乐:“爹!”


黄少天愣在当场,一口气憋在心口骂不出来,这小子看人没搭理,又兴高采烈的扑上来亲热抓住人臂膊,“黄少!系我呀!”


周遭人潮涌动,群请激昂喊着口号,把这点小小的闹剧遮掩过去了,少年人拽着黄少天逆流而上,找着一个巷子拐进去,七绕八绕把后边尾巴都甩了干净才放心往一处烧腊铺子走。


铺子坐北朝南,门面不小,烧鹅腊肉都齐全,当街一栏铺上挂着几条腊肠,后边瘫着个无精打采的伙计,脸上盖着蒲扇正打盹。


就这么家店门前竟然还立了个石狮子,脖子上系了条干净蓝领巾,跟前爪子不知在哪磕碎半边,黄少天猛地一见着,脑海中轰的一声,一时楞住再走不动半步。


那少年人直接钻到铺子里头大呼小叫,伙计总算爬起来,露出张和善面孔,往外一探头,笑嘻嘻打个招呼,“黄少,返屋企啦!”


黄少天还站着不动,伙计三两步迈出门,笑嘻嘻打量他,“唔识我?郑轩,郑轩记得?”


石狮子经了年头,上边磕磕碰碰多有痕迹,黄少天蹲伏下身去看了看,在狮子脑门上摸出个小小刻痕来,时日久了变得愈发淡,当年小孩子玩闹要刻一柄剑上去,只觉得用了大力气,现在婆娑起也不过是一道浅浅划痕。


伙计也跟着蹲下来,拍了拍石狮子脑袋,“黄少,你看他还在呢。”


 


这狮子是他们小时候就在的——他和喻文州,还有郑轩,都是海边码头上余下一群崽子们,大多没了爹妈,都被渔老大捡回来一起养着,那会房子还没这么大,破破烂烂三间,门前不知从哪立了个石狮子。


“小鬼们不要看不上!”那会有人喷着烟叫嚷,“这是老夫从庙门口搬回来的,灵得很,心想事成,家宅平安懂不懂?”


那三间房翻修拓建,现下也很是一番光景了,黄少天起身四顾,揉了揉鼻子笑道:“郑轩,当然记得,就你最懒。”


他一开话匣子就刹不住,细数一遍小时候各色窘事,郑轩亚历山大,举起手来投降,时过正午,正好斩了半只烧鹅浇汁,配了热腾腾白米饭端上来,底下锅巴薄脆一层,是地道粤式风味。


黄少天捧着碗坐下来吃这一餐,刚才那个少年人又跑了出来,一见黄少天就要笑。


“你等等!”黄少天筷子夹着半只鹅腿不肯放松,十分警惕,“你系边个仔?”


郑轩揉了揉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喻……”


鹅腿掉到了碟子里,被小鬼即刻捡走了,黄少天如遭五雷轰顶,连珠炮一般问出去二十个为什么怎么会来,郑轩被堵得一个字说不出,气苦至极,好不容易逮着空隙喊出来,“卢瀚文!你别跑!”


小鬼才不听,早没了影子,黄少天又气又急,“怎么姓卢?这小子名字还文绉绉的一看就是喻文州起的,怎么着他在这边还成家立业了?他才多大啊他?三十不到吧这兔崽子我看怎么都有十六了,那算下来也就是说十四上就当了爹……”


黄少天把自己说迷糊了,“哄谁呢!十四的时候我们俩一块的!”


郑轩瞠目结舌,筷子倒没停,“你们那会就不正经?”


“谁不正经?!”黄少天忍俊不禁,总算露出个实在笑脸来,“得,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还真是你儿子。”郑轩比划了一下,对着小鬼跑走的方向指了指,“记在族谱里你名字下边,人是文州捡回来的,和我们那会一样。”


战乱里失了亲族父母的人不能没有归处,于是凑在一处算作一族,彼此间都是兄弟,要是有了年纪小的就当做子孙辈记到族谱上,算是日后一点血脉流传,总不至寒食节也无凉浆奠。


喻文州倒是想得好,想要把黄少天这一生都安置妥当了。


黄少天搁下筷子,轻声笑道:“他怎么这么爱操心呢。”


 


 


爱操心的不止喻文州一个,叶修在床上囫囵睡了一觉,醒来时饥肠辘辘,精神却还算好,连日奔波疲惫消退少许,张佳乐正一并坐在床上擦枪,见人转醒立刻跳了下去。


“老叶。”他语气欢快,跟没事人似的,“你醒啦?饿不饿啊?”


叶修平躺在床上,一时间觉得不太真实,过往几日焦灼心急都好像没了影,这人还活蹦乱跳的杵在眼前,不缺胳膊不缺腿,实在是一件天大好事。


张佳乐没听到回音也没怎么,倒是去找了房间电话播出去,要底下端些糕点酒水上来,那边应得飞快,像是早就等着这么一通似的。


日已西斜,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归家,叶修起身洗了一把脸换了件衣裳,张佳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门铃已经被按响了。


“来得挺快。”他转了话,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把枪拿在手里背在身后去开门,门外侍者穿着大东亚制服,推着一只盖得严严实实半人高餐车,对着人讨好的笑了笑,“先生,您点的餐。”


“就放在这吧。”张佳乐侧身,背在身后的手冲叶修轻轻摆了摆,侍者也往里看,却被半扇门挡住了。


“东西这么的多呢。”侍者伸手去掀开餐车罩子,尚且对着张佳乐笑一笑,接下来猛地弓腰将车向前一推,从车下抽出一把手枪来。


 


鱼来咬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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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容我废话一句,搞了好多设定啊正文里塞不下了啊啊啊啊啊好气哦!!!


又及,明日上班,大家记得开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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