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偏安

念去去,千里烟波

【叶乐】急急如律令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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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才捷的录取通知书,是以托梦形式送达的。

 

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憧憬着第二天体育课上能天降暴雨,好让自己和小伙伴偷偷溜出门打游戏的十二岁少年。

十一岁,盖才捷痛心疾首面对睡前‘你已经十二岁了是大孩子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学习来乖儿子不如再多做一页数学题备考’的亲妈,坚定捍卫自己早睡的权利。

盖妈妈遗憾的关上门,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盖才捷安心地闭上眼睛陷入酣眠。

 

眠个头啊!

十一岁的少年猛掀被子,对着窗外大吼,“能不能不要吹了!有完没完!吹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吹了一礼拜了!!!”

窗外bgm停了一停,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哎呀你听出来啦?!对对对让我们纵马奔驰共享人世繁华!”

繁华个鬼,盖才捷面无表情的想,哥们你就这一首曲子,天天一到睡觉时间就来,来一个礼拜了也就算了,也就今天吹得让人能听出来调。

“是是是,是鬼。”那声音接茬接的特顺口,“那什么,我进来了啊?”

这是十九楼你怎么进来!盖才捷细思极恐,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么没逻辑!”

窗帘轻轻一飘,无风自动,房间中骤然一冷,如开空调,盖才捷目瞪口呆,亲眼目睹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数学作风促乎自燃,火焰中渐渐显出人形来。

宽袍广袖,高冠玉带,腰间悬刀,手持长笛,除了穿一身黑,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来人尴尬一笑,凌空坐在书桌上,猛拍袍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着这玩意这么不经烧,时间太短了啊衣服花纹没来得及变!”

盖才捷吞了口口水,在床上坐直了,眼睁睁看着那人衣服上渐渐显出血色花纹,化作诸般月相,忍不住称赞道,“这是在拍电影吗?6D特效新体验?你哪位?新出道的吗我没见着过你?”

“出道快三千多年了。”怪人抽了抽嘴角,“那什么,我李轩,来给你送通知书的。”

 

怪人,哦不,李轩,盖才捷心中默念,这么酷炫没逻辑,那肯定是做梦了,没关系,让幻觉体验来的更真实些吧,劳烦能不顺手把边上的英语作业也烧一烧?

 

李轩端坐,凌空一握,手中突然多出一支卷轴,自己晃晃悠悠展开,用中气十足之声大声念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声音还自带编钟背景音,李轩以袖掩面,打了个响指,卷轴立刻麻溜的又把自己卷回去了,飘飘荡荡落到盖才捷枕边。

“这玩意废话太多又没重点,不如我直接和你说得了!”李轩咳嗽两声,咧嘴一笑,“恭喜你少年,你收到了我朝第一修仙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是你的导师太阴幽荧学院虚空系的逢山鬼泣李轩李老师,你好你好。”

“李老师。”盖才捷入戏极快,谦虚问道,“什么玩意儿?太长了没听懂。”

李轩一拍巴掌,“爽快人!这么说吧,你以后不用考数学英语生物化学了!来我们修仙学院学打怪兽吧!”

“物理也不用学。”李轩眨眼,指了指那个卷轴,“上边都写着呢,得了你好好睡吧,十二岁生日那天记得来报道就成。”

 

十二岁?盖才捷随着李轩话音眼前一黑,混沉沉陷入睡眠,临了挣扎着腹诽,我明天就十二岁生日啊?

 

十二岁的盖才捷觉得做梦真累,比连打游戏一整天都累,在闹钟声中痛苦爬起来迎接自己生日朝阳,不小心摸到枕边货真价实一件古董。

妈呀!盖才捷跳下床,赤脚举起卷轴奔向书桌,数学作业真的没了!!

 

卷轴详细介绍了什么是第一修仙学院,简而言之,大抵就是托名各类‘有关部门’‘走近科学’的异能人士所创办,集教学、科研、就业为一体的综合性教学机构,盘古开天地至今,校史悠久,源远流长,与时俱进,知行合一!

盖才捷冷漠地翻完,盖妈妈十分激动,一把握住儿子的手,“崽!你太争气了!今天一早一中的校长就打电话给我说你考到了他们初中部的奖学金名额!通知书也送了过来,你今天就去报道吧!不要担心,行李阿妈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好好住校!”

一中?!什么一中!盖才捷一脸懵逼,嘴里还叼着半只包子就被塞上车,盖妈妈一路高歌奋进,把儿子直接送到学校门口,门卫看了看通知书,冷静阻止了打算跟进去的家长。

提前报道是奥数班的吧,门卫大爷笑眯眯指路,嘿,你绕过前边那个教学楼往后走,见着个莲花池子就对喽,后边有栋三层行政楼,先去报个道领宿舍钥匙。

盖才捷拎着行李箱十分困惑,被塞在怀里的卷轴突然飘了出来,眼见又要缓慢打开奏乐诗朗诵,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薅住,顺手用书包带子捆紧了,强自镇定着往教学楼后边走。

 

教学楼后边还真有个莲花池子,隆冬时节放干了水里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所谓行政楼铁将军把门,墙上笔墨浓重写着硕大一个拆字。

好在莲花池子边上还站着同样拽着行李箱一脸茫然一男孩子,盖才捷多看了一眼,立刻瞄到那一位同学手中握着和自己一样的卷轴。

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男孩子腼腆羞涩,自报家门叫高英杰,是夏天收到通知书的,上边写着一定要到今天才能来报道。

“你也是被托梦的吗?”盖才捷热泪盈眶,可见不是自己一个人接到了神棍学校通知书,高英杰羞涩地摇了摇头,想了又想,艰难选出几个形容词来,“我是北京人,暑假去故宫玩的时候在里头走错了,有位……有位……”

高英杰自暴自弃般伸出手来比划,“有位王老师,西装革履的,然后还会飞,带个眼罩,看着很……很特别,就把我带出来,还塞给我通知书,我妈也同意了。”

“那你从北京到西安?”盖才捷大惊,“这还不是就近入学啊?”

“不是。”高英杰打开卷轴,指着里边一段话给盖才捷看,“这里说了要去十三朝古都,北京还年轻一点。”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齐望向行政楼,盖才捷小声说道,“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得把这个大门撞破了进去?”

“不好吧?”高英杰也压低声音回答,忧心忡忡看了眼那扇破破败败木门,“要不翻窗子?”

 

“不用撞门,也不用翻窗子。”身后突然有人温柔作答,声若天籁,盖才捷和高英杰猛地回过头去,那站着个长身玉立年轻人,白衬衫挽到手肘,臂弯里搭着件休闲西装,正对着他们微微而笑,“新同学们好,我是蓝雨喻文州,带你们办个入学手续。”

隆冬十月,白雪茫茫,喻文州却是夏天打扮,而他身后空荡荡莲花池子竟也变了模样,水漫漫风萧萧,菡萏花开,有锦鲤一跃而出,在空中渐显龙形,从须至尾快比那座三层行政楼都高,长啸一声,亲昵低伏在喻文州手边。

“会不会骑马呀?”喻老师笑眯眯帮着两个人把行李箱塞龙爪里挂着,“会的话就骑在龙背上,不会的话也没关系,龙还有两个爪呀,一爪薅一个,蛮好的。”

会会会会会会!!!

盖才捷和高英杰忙不迭连声高呼,利索爬到龙背上,青龙回头看了看他们,龙鬃立起来方便两个小的抓紧。

“那我们这就走,握紧抓牢坐好啊。”喻文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龙头上,轻轻摸了摸龙角,青龙凌云而起跃至空中,猛然向下一坠,直直冲着莲花池冲去。

 

男孩子们闭紧眼睛,青龙入水消失不见,莲花池水面轻颤,忽而一片雪花落下来,满池菡萏凭空消散,只剩下和刚才一样光秃秃一个池子。

 

啊啊啊啊啊啊盖才捷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并没有迎面而来冰水浇一脸,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悄悄往四周看了看。

他们尚在水中,青龙曳尾而过,隐约窥见水底巨大宫阙,亭台楼阁精致如画,龙行于上,恍在空中,而身边鱼群斑斓,有鱼尾人身美人拨弦而歌,骑在巨大海兽身上,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底下就是蓝雨,今天没课,这几个是送快递的。”喻文州笑眯眯接过一只包裹,在上边画了个符,人鱼美人拿了符纸,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高英杰也睁了眼,颤颤巍巍问道,“喻老师,我们的氧气还能支持多久?”

喻文州靠着龙角拆包裹,随口答道,“想要多久就有多久,我给你们施了避水诀。”

盖才捷兴高采烈正要接话,喻老师不动声色就把后半句截了,“当然是有时限的呀,一会到了岸上就没了。”

 

男孩子们失望的小声叹气,头顶水色渐浅,几乎已能窥见日光,青龙摆尾,破水而出。岸上阳光刺目,他们被晃了眼睛,再一愣神时已经站到了地上,两只行李箱规规矩矩摆在眼前,喻文州手里还举着只包裹,正和同样一身正装男人搭话。

 

“王老师!”高英杰开心惊呼,拎起行李箱就走,王老师转过身来,脸上果然罩着一只眼罩,神色清冷,浅淡一笑,伸手接过高英杰手中行李,“来了就好。”

“小盖呀!”盖才捷正在羡慕高英杰还有人来接,就听到背后一声高呼,李轩套着身运动服猛扑过来揽住他肩膀,“怎么样喻老师厉不厉害!酷不酷炫!我和你说他挂你科的时候更厉害更酷炫!你记好了千万别选他的课!!”

“轩哥瞎说,我是那么不体谅的人吗?”喻文州笑的温柔动人,和王老师各怀鬼胎一般呵呵两声话别,转身随龙一起重又跌入水中。

盖才捷这才分心四处看了看,他们正站在岸边,身边百花盛开,碎星铺地,而天中日月并行不悖,远远看去更有高殿广厦林立,从秦到清,风格不一。

“这是横店吗?”盖才捷强装镇定,“群众演员中午都管盒饭还给鸡腿的那种?”

李轩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他一眼,“瞎说什么呢,我和你说啊在这别随便领盒饭。”

 

刚才那个王老师叫王杰希,背后偷偷叫王大眼也成,就别让他听见。

李轩一路碎碎念,咱们学校每次的开学时间都不固定,全靠他算,算出来吉时才能开门,这一次正好算到冬天。

盖才捷求知若渴,立刻追问,“那喻老师呢?”

李轩夸张一抖,招招手召来个灯笼在前边带路,带着新同学往地底下走,“那个是真的别惹,他的课吧……哎,别说你还真的得选,就一句话,千万别跟他耍小聪明,真没写作业就老老实实说。”

一入地下温度也降下来,甬道长不见底,两侧点起蜡烛,盖才捷认真看了看,一点蜡油没滴。

“咱们系叫虚空。”李轩懒散打个呵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远,每天不怎么见太阳,哎哟这走的我都烦死了。”

盖才捷已经在内心接受了神棍学院这个设定,见怪不怪,思路清奇,“那就是说你还是鬼呗?黑白无常啊?”

李轩一个踉跄扶住了墙,“谁说的?!啊?!谁说的!”

盖才捷无辜眨眨眼,指了指飘在半空中的灯笼和李轩脚下,那里并无人影,而是照出一团诡谲灰影。

李轩尴尬着跺了跺脚,灰影即刻消散,重又变做人形,老老实实跟在脚跟后头,“那什么,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咱虚空啊,大家都挺好相处的,尤其是阿策,虽然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没事的。”

李轩脸上露出迷之笑容,“打是亲骂是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反正又不是打不过他。”

盖才捷捏了捏鼻子,觉得嗅到了恋爱的酸臭味,瓮声瓮气问道,“李老师,我听高英杰说他的通知书就是在故宫送的,你为什么不在我去钟鼓楼的时候送啊?”

“一言难尽。”李轩眼皮跳了跳,“之前都是阿策去送的,结果他每次逮着孩子就直接来一套大招,吓得小朋友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无常索命,实在没办法我才托梦。”

李轩按了按眼角,“怎么右眼一直跳,我觉着这是要出事。”

盖才捷刚想怒斥迷信,一想现在自己就到这了,好像也没什么发言权。

 

重点是,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甬道两侧蜡烛火焰压低,风声若鬼哭,呜呜作响,李轩将盖才捷护在身后,那柄梦里见过的太刀提在手上,飘在前边的灯笼炸出一朵灯花,光芒暴涨,一时间亮若白昼,把前头一个人影照的清楚明白。

 

那个人背着一把怪异大伞,嘴里还叼着半截烟,看着懒洋洋又没什么精神,正抬头望过来。

“是叶神啊。”李轩舒了一口气模样,握刀的手却更紧了紧,“哎哟可吓着我了,来小盖,这是叶修叶老师。”

“不怕不怕。”叶修吐了个烟圈,对着盖才捷招了招手打招呼,“这个是你去接的?没被吴羽策吓跑?”

“虚空好几年没新人了啊。”李轩拼命把盖才捷往身后塞,“叶神来干嘛呀?”

“借你们的定魂珠啊。”叶修一支烟抽到底,烟蒂拿捏在手中,砰一声蹿出一点小小火苗,变成小小一只凤凰,绕着他指尖飞了一圈,“我晚上要去百花揭封印,哎哟你知道的,我对象那个脾气,没定魂珠我怕hold不住啊。”

李轩十分震惊,刀都要掉了,“今天晚上开学典礼你去揭封印?!”

叶修反手一握,那只小凤凰反扣他掌心里,变作小小一朵烟花,漂亮非常,从指间逸走了,“多好啊,给孩子们见识一下,小盖是吧?你觉得这烟花怎么样?”

盖才捷突然被点名,露出个头来,十分乖巧答道,“好看!”

“对吧!”叶修握拳击掌,对着李轩露齿一笑,“轩哥,你借还是不借吧!一句话!”

“你得让我想想。”李轩面色不善,扯过盖才捷蹲到一边,“你先抽根烟,我和我们家新同学打个商量。”

 

盖才捷抱着行李箱背着书包和李轩蹲在一块,灯下黑,乌漆嘛黑的只能见着前头叶修又点了一支烟,烟头一闪一闪的。

“说来话长。”李轩也看了眼叶修,转过头来就瞧见盖才捷已经一脸乖巧坐好等着讲故事了。

“这个定魂珠呢,是我们虚空一件宝贝,能凝神聚魄,万一有什么神仙妖怪的要散魂,用这个能挡一阵子。”李轩发愁,“没散魄的发疯了也能用,就是个镇定剂吧。”

盖才捷直击重点,“贵不贵,家里还有多少。”

李轩叹气,“家里还有百八十个吧……”

“那你借他吧!”盖才捷脚蹲麻了,悄悄挪了挪,“我觉着李老师你好像打不过他。”

“瞎说什么大实话!”李轩怒,“不是不能借,我怕出事啊!”

 

说来话长,李轩也跟着换了个姿势蹲着,他要去揭封印的这一位呢,是他对象,开山立派的大妖怪,后来有点走火入魔,就被他给亲手封印了。

没了?盖才捷问。

没了。李轩摸摸下巴,哦,他对象吧,特别能打,凤凰呗你懂的,厉害的很,真炸成烟花,上次要不是他出手封印,他对象能把咱学校给点着了。

盖才捷抱紧行李箱瑟瑟发抖,“这是多久前的事啊?”

李轩漫不经心看了眼刀鞘,“两百多年?还是三百多年,反正林杰种的桃树还没开花呢。”

“那么久啊。”盖才捷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一定挺难过的。”

李轩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听见叶修幽幽叹了口气,“可不是,轩哥,借了呗?”

 

李轩神色复杂目睹叶修装了一口袋定魂珠往外走,盖才捷踮起脚尖来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没事没事,你看他挺能打的,到时候咱们站得远一点看热闹,别往跟前凑。”

 

说归说,没想到看热闹的还不少,李轩扯着盖才捷往前挤,“让让让让,我们这有新同学,尊老爱幼啊尊老爱幼,让小朋友们先看!”

盖才捷套了件钢铁侠帽衫,被李轩一路推着挤到最前边,心惊胆战问道,“万一他对象一会开大怎么办?!”

“没事!”李轩十分激动,指了指站在最前边套着件白衣的一个人,“看见了没?霸图石不转,张新杰在这,出事了他罩着。”

“他干嘛的?”盖才捷努力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两个穿白衣的,哪一个是?”

“噫!”李轩倒抽一口凉气,“方士谦也来了?!”

“还有喻老师和王老师。”盖才捷好心提醒。

李轩神色肃穆,揉了揉盖才捷头,“好好看着,这比开学典礼好看多了。”

 

他们站在一大片山谷里,花繁若锦,不知其名,有许多未曾见过奇珍异花热切开着,花谷其中长着一株枝叶葳蕤大树,边上有人议论,说这梧桐长了一千多年,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护住。

树上仔细看时有细密咒文,正隐隐发光,叶修撑着伞站在树下,正伸手去抚摸那些光晕流转脉络。伞面随着咒文流动也转动的越来越快,最终脱手而出,而梧桐树一时间光华暴涨,咒文砰然炸开,宛若漫天星雨飘飘荡荡落了下来。

盖才捷好奇伸手去接,咒文落在掌心冰冰凉凉,在万丈光华里,从树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

衣衫褴褛,身上似乎还有血迹,周遭一群神仙鬼怪都屏息凝神,眼珠不错的看着那人轻飘飘掉下来,被叶修一把摁在地上,先从口袋里摸出个定魂珠,眼见就要塞。

那人倒是长得挺好看,看着也年轻,慢悠悠睁了眼睛,盯着人群看了好一阵,神色十分意外,中气十足对着叶修喊,“你谁呀?!”

叶老师何止用懵逼来形容,那人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随手挥了挥袖子,一身破败衣服立即变做锦绣华服,四下看了看,同样十分懵逼。

“你们都站着干嘛呢?”

“你还认不认识他?”叶修眼疾手快,逮着王老师扯过来,差点贴人脸上去。

“大眼啊。”那人开口便答,语气自然,“啊,我不是刚输给他们微草呗?我是那种不认输的人吗,来年再战!”

“这个呢?”叶修又指了指边上的一位。

“我弟!张新杰!”年轻人震怒,“你到底谁呀?!”

叶老师尚不死心,又问道,“那你记得自己是谁不?”

“我张佳乐啊!”张佳乐气急败坏扯过叶修领子,“哎你到底谁?!”

“哦。”叶修神色冷静,十分克制着把手里一直紧握着的定魂珠给人塞到嘴里去,“我你对象啊。”

 

噫!!

周遭响起一大片抽气声,张佳乐被塞了定魂珠,身形晃了晃,突然一歪要倒,被叶修揽在怀里,边上几位老师即刻围了上去。

“完了。”李轩手抚胸口,心有余悸对着盖才捷说道,“可能是封印时间太久,脑子瓦特了,倒是没作妖烧起来,但他怎么就把老叶给忘了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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